Archive for December, 2007

21
Dec
07

生活也切片·德国最北的单张

零下7度的时候,天寒地冻,月明星稀。哈出来的气仿佛马上就要结冰,一整块砸在脚上。

三个人,Billy,Andrew和我,走近那家中国人开的泰国餐馆。这里无论陈设还是格局,以及笑容灿烂内心热情的服务员和柜台后笑容同样灿烂却总是透出一种吝啬、小器的内心不够热情的德国女老板,都是跟几个月前一摸一样。那时候还是夏天,日落黄昏后,我们坐在餐馆后的小小庭院里,爬满绿叶的墙、桔红的木桌和穿着火红外套的人,浓浓的色彩在我的胶片里显得那么的厚实和安稳。

用英语给他们讲解德语菜单的任务当然落在我身上。于是,Billy点了红咖喱鸡饭,Andrew点了绿咖喱虾饭,而我,当然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牛肉沙拉饭,然后话题慢慢的展开。Billy来自香港,三十出头,在Adidas香港的亚太总部成绩出色,被总部看中,调动来到德国。明天就回香港度假,然后一月份再来的时候,他的老婆孩子就会一起跟过来。他,嗯,应该说是他的一家,在这片陌生的,讲着陌生的语言的国度的新生活就要全面开始了。Andrew则来自英格兰,家乡的球队叫做诺丁汉森林队——他家是个名气不算太大的小地方,至少我,就是从这支球队才知道了他的家乡。他为一家咨询公司工作,在Adidas只是一个外来人口。每周一,他都从诺丁汉飞到纽伦堡,然后每周五从纽伦堡飞回诺丁汉。之前从Billy嘴里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Wow过,我见到传说中的Andrew的时候,当然少不了亲口对他Wow一下……

三盘满满的泰国饭菜慢慢变成了三个空盘,咖喱和呛红小辣椒留下的香气还在空气里的赞扬声中洋溢。Billy开心的说,下回来的时候,我的家具也会从海上运来了;Andrew却淡淡的说,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奔波着,有点累了;而我呢,我对我的二零零八,充满了希望……圣诞前的这一个夜晚,这一个鼻子都要被冻掉的夜晚,三个男人的生活,就这么一起被切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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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盛夏的九月,我们一起来到了德国的最北,Sylt岛。短短的三天时间,我们却度过了一个最有挑战的假期。迎着来自北海的寒风,骑车60公里,到了岛最南,又到了岛最北。一次次就要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次次重新踏上单车在烈日下迎着能把人吹倒的北风,向着羊群、草原、灯塔、大海和世界的尽头而去。

哼哧哼哧的生活着,苦中作乐,享受着最美的回忆。留下一张德国最北的单张,继续哼哧哼哧的生活吧!

06
Dec
07

On the back of the court [II]

续,On the back of the court [I]

周六参加了南德杯华人篮球赛,得了差不多我们队一半的分,却还是三场全负,周一的时候,有个朋友问我,你打了几年篮球了?10年了吧,我说。她说,打了十年了还全都输了?!我豆大的汗……晚上回到家,突然掐指一算,噢,已经快14年了!

昨天,在大学篮球馆,分队比赛结束之后,我照例练练投篮。一个刚打了篮球没多久的就爱上了篮球的,人很nice的大个子,跟我一起投。他用很蹩脚的姿势投进了一个远投,球刷网而过,空心,然后他很开心的跑过来对我说,Das ist das schönste Geräusch in der Welt(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 我一听就笑了,你说得很对,大个子~

这声音,伴随了我差不多一半的生命了,已经是流在我骨子里的血的一部分了吧!

……

话说,故事的第二部分,应该从远离家乡的开始新生活的地方,西安,开始。黄沙、烈阳和寒风,成为了我的篮球场生涯的第二种主旋律。29舍的斜对面,就有一块不甚平整的篮球场。到了交大第一个的星期,我就看到一对老夫妇在这里打羽毛球,两人都是力量型,从来都是拼了命的把球抽到对面,对面又拼了命的抽回来,嘴里仿佛振振有词:“抽你丫的!”当然,我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里毕竟是篮球场,透过老夫妇在球场上的战争,我看到背后隐隐约约有一个老头在投篮,而且,只投篮。双手投,但是异常的精准。我手里拿着从那时候开始伴随了我四年的超大饭盆和超大饭勺,本来应该赶着投胎般的去四食堂抢鸡腿的,脚下却不由得慢下了脚步——姿势如此怪异,却如此准确,古有Rick Barry,后来有Reggie Miller,现在估计就是超级玛莉Shawn Marion了。这位老同志后来不时的会到“正儿八经”的球场跟我们打两局,我们叫他“老英雄”。

那个不平整的篮球场,我是当然不会去打球的,就像那么难看的姿势我从来不会用的一样,就算是暴力,也要有美学嘛。

除了寝室,自习室,大学时光度过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西边那片篮球场了……好吧,自习室应该排名在篮球场后头……这里一共有左右20个篮子吧,但是,在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的日子里,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这里却总是挤满了人。20多个篮子,每个下面堆了四队人,每队4个人,也就是说,这片150米见方的地方里,差不多每下午有400人同时下饺子,还没包括下完了走了的和新来继续下的——在这里下不上饺子的同学,只有去老英雄那块没个性的地盘下饺子了……当然,在那里下也还是不错的,因为对面就是女生宿舍。

我却不甘心下一辈子的饺子,于是,第二个星期,我来到了东边的篮球馆,这里,是校队训练的地方。天真的我,幻想着能够加入校队,却发现,这里是特招的体育生的地盘,我做不了主。这里最矮的人都比我高了20个饺子左右。坐在场边的一个替补给我说,你太矮了,胳膊太细了,只有下饺子的命。于是,饺子一下就是四年,于是,我对校队特招生的吊样儿特别看不惯,骨子里经常对他们冲动着:那位1米85的校队后卫在训练之余来饺子场跟我们打的时候手脚十分不干净,差点弄伤我和我的队友,我第一个顶上去瞪着他仰着头告诉他篮球不是这么打的,后来他主动来跟我道歉;校内甲级联赛,1米97的校队前锋抢断了我们的球,直冲向我们的篮框想要扣篮,我飞奔过去把球从他手里边拍了下来,我发誓这是个干净的Hustle play,连他的手毛都没碰到,却被判了犯规,这位1米97刹不住车冲进了篮底下的人堆,站了起来,脸上特挂不住,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在我屁股上捏了一下,我惊呆了,我K,这是从小到大揩我油的人里头个子最高的一个!

我们队长对我说,你让他扣了得了呗,我说,凭什么!过了8、9年,现在的我,还会这么冲过去,直面这惨淡的人生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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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Dec
07

盛夏的呛红普罗旺斯 – 摘选

一年前开始写的游记,今年夏天写完。太长了,有兴趣的点我看全文。摘录一小段,纪念这段美好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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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les [2]… 阿莱飘香

在一次没有计划的旅行中,最让人开心的一点就是,时间和空间都不能阻挡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清晨出发到Aix城里闲逛,过了正午,我们在总汽车站准备打听去Avignon的车。小丁很帅的跑着回来,“怎么办,下午四点才有车”,这时,我们的行李还在一万多公里外的青年旅社。我们难道就呆在Aix,晚上去圆吃小点心的梦、再逛小集市、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一套傻傻的街头照片?灵机一动的力量让我想到,不如我们直接去Arles吧!正好一个小时之后有车,于是,被嘲笑为没有Organisation skill的阿空表现出了Determination skill,大手一挥,我们出发去阿莱!

司机跟女朋友说说笑笑着,还不时松开把着变速杆的手握着她的手,一脸的幸福,我们是唯一的两个乘客,就这么坐着专车,来到了艳阳下的阿莱。

20分钟后,我坐在共和国广场上,守着一堆的箱子包子鞋子帽子,看着滑滑板、滑旱冰、玩小轮车的小孩子们飞来飞去的时候,握着相机,几分钟前心里边对小丁独自拿着地图去找房的那种歉疚和感激之情,已经消失到了Rhône河里去了吧……偷笑……

小丁回来了,带来了没有便宜房间的消息。对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应该定义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因为有房的旅馆就在共和国广场旁边的小巷里,城市的最中央、有着还算古朴的气氛,住在这里我们可以尽情的在今晚享受这一开始就给了我们良好印象的小城的夜晚。于是在这个挂着法国国旗的两星级里住下了。第二天清晨随风飘进来的音乐,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一定要到阿莱一游,是我临行前为此行做的很简单的仅有的几个决定的其中一个,只是没想到能幸福到还能在这里过一夜。是因为凡高吧?他的画里时而忧郁时而清新的气息,有好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阿莱的灵感。几个月前,我和小丁在阿姆斯特丹的凡高博物馆里讨论着他画里绚烂的色彩,不同的手法的时候,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来到这法国南部凡高逃避生活,或者说重新选择生活的地方。当凡高离开普罗旺斯回到荷兰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些完全不同的图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凡高不是一个荷兰人,而是一个普罗旺斯人,在这里,他像许多其他艺术家一样,完成了一次人生的蜕变!我看到凡高笔下的向日葵,他笔下的田园,他笔下的农夫农妇,他笔下的街头巷尾,他笔下的Rhône河畔的Starry starry night时,我知道,我这颗在普罗旺斯旅行的心,已经留给了Arles……

如许多人的推荐一样,英国作家Peter Mayle的《普罗旺斯一年》系列,几乎成了普罗旺斯之行前的必读的书。我首先翻看了七八九三个月,其中七月的一段描写普罗旺斯的人们玩撞球游戏(Boule)特别有意思,英文版原汁原味,但中文版也翻译的很不错,引用一段。
引文:

滚球赛遵循的是一种独特而缓慢的节奏。一球掷出后,比赛便暂停片刻,以便让下一名投手上前进行实地考察,以决定下一球是该采用高飞法撞击前一球呢,还是用滚地法绕过其他的障碍,去贴近母球。看清楚了,投手会慢慢悠悠地再踱回来,一边思索攻击的方法,一边再酌上一口美酒。决定做出了,投手便优雅地放下酒杯,然后以同样舒缓的节奏,弯腰屈膝,蓦地将球掷出,然后目送球在空气中嘶嘶划过,砰的落地,经过喳喳的滚动,直到终于静止。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动作是急促的,因而简直没有运动受伤的可能(只有班尼是个例外。他在所打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球中,击碎了一块屋瓦,砸伤了自己的脚趾)。

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弥补了球赛缺乏激烈冲突的不足。当晚的比赛双方各显其能,花招层出不穷:有热心提供对方蹩脚建议的;有一个“无心”疏忽,将对手的球踢出老远的;也有无中生有地指责对方超越发球线的;还有扬言狗要跑进球场的;而我们则利用地形熟悉的心理优势尖叫着警告对方草丛中有蛇。轮到一方投手掷球时,另一方必定从旁鼓噪,不是批评他姿势不当,便是故作殷勤地频频敬酒,以达到骚扰对方意志的目的。球赛如此进行了半天,一点也看不出胜负的迹象,大家索性先停下来欣赏悦人的夕阳。

房子西面的群山之巅并肩耸立着两座高大的山峰。此时此刻,火红的残阳恰好落在两峰之间形成的V形地带,展现出大自然绝妙的对称美。然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到5分钟,壮观的美景便消失在我们面前。而我们也回到现实的如火如荼的战斗中,继续在初上的星光下展开搏杀。估量铁球与母球的距离,此时显得益发困难,也更易引起争议。正当我们在一片吵闹声中准备浑水摸鱼地提出和议之际,那位首次玩球的16岁女孩子,却把三只球全部打到了母球身边。青春加上纯果汁,就这样击败了我们这群处心积虑、头重脚轻的老手。

我们悠悠的走出城北的城墙来到河边的时候,正好夕阳缓缓落下。当我惊喜的看到河边的一块小土空地上几个小老头在玩Boule的时候,我冲过去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吧~于是,我们就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沐浴在斜阳下,尽情的在小老头们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胜利者的欢呼、失败者的不服气中享受着这种融入其中的气氛,用那时候刚学会的现在已经忘了的法语欢呼着“非常好”,“很漂亮”!最后在夕阳即将散去时,在还飘在空气中的“Bon voyage”的祝福声中颇为留恋的离开残阳似血的Rhône河畔……

音乐飘香的共和国广场、雄伟气派的Les Arénes、精致的小巷漂亮的窗、和善的人们、有气质的画廊、忧郁的凡高……留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旅行就这么结束了,我也已经毫无遗憾。

 
 
Avignon, Orange, Nice… 最后呛红的普罗旺斯
去年的8月18,我们开始了这次旅行。
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独自的旅行,因为路上有你,跟我分享着一切,就像你说,Avignon这个名字我更愿意叫它阿文雍,而我却觉得,这么秀美,叫它阿维妮翁吧,中文译名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思想成变成了两份,一种快乐成为了两种。

你在我身边轻轻的哼唱着“阿文雍的断桥”,我在夕阳下背着脚架咕嘟咕嘟的拖着拖拉板一路小跑穿过人群,只为了拍到这个阿文雍的断桥……
第一晚,你为我买下了为我画的漫画,第二晚,我为你买下了你的漫画……
奥郎日的大剧院是全世界三座最完整的罗马大剧院中我见到的第二个,你颇为不屑的说,罗马斗兽场,你还没见过吧……
在尼斯最美丽的海滩,我兴高采烈的跟各种肤色的人们踢起了沙滩足球,却因为是在旅行的最后一天早已体力不济,你给蔫蔫的我端上来的这杯热茶胜过所有我们没吃到的山珍海味……

我想,很多年之后来回忆的时候,2006年这次从8月18开始的旅行留给我的,不会只是一次旅行,因为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和情感,之前的来之不易到之后的完美旅程,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足为外人道,却像浓烈的油画下面厚实的画布一样铺展开,浓墨重彩的普罗旺斯就是那充满了激情的油画,就是最美的,没有之一!

送给小丁,盛夏的呛红普罗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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